舶来的咖啡也曾站在优越感的反面备受质疑

从巴黎、维也纳到威尼斯，

在每一个世界闻名的欧洲城市，

随处都可以找到具有丰富历史的咖啡馆。

在城市文化景观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左图：布达佩斯纽约咖啡馆

右图：威尼斯的 Florian Cafe

热饮陪伴你，传达你的感受。

一小杯咖啡，

它浓缩了世人对欧洲生活的浪漫想象。

给人一种非常欧式的感觉。

但你知道，

进口咖啡曾一度处于优势地位

有疑问吗？

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咖啡馆里的欧式浪漫

从贵族奢侈品到日常生活用品，

从东方灵药到潮流先锋，

今天，何不跟随小鹿一起来呢？

回顾欧洲咖啡阶级变迁的历史

进口商品：警告还是放纵？

17 世纪 20 年代奥斯曼帝国的咖啡馆

咖啡作为一种热饮起源于 15 世纪的也门，当时苏菲派信徒经常喝一种名为“qahwa”的饮料来在夜间冥想仪式中保持清醒。商人随后将这种早期的咖啡传播到土耳其的奥斯曼帝国、伊朗的萨法维帝国和南亚次大陆的莫卧儿帝国，这些国家都属于同一个伊斯兰文化圈。

左图：传统的土耳其咖啡，将咖啡粉和糖放在一种名为 Czeve 的长柄容器中，在热水中煮沸制成。

右图：土耳其咖啡馆，1838 年，伦敦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

与此同时，咖啡的成瘾性也让一些传统伊斯兰教派十分不满，视其为酒精的替代品，沉溺于享乐。在咖啡馆里，不同社会阶层的人自由交谈，这也让统治者心生警惕。宗教禁忌加速了咖啡的普及，甚至带来了一种自由开放的感觉。

教皇克莱门特八世

用咖啡渣占卜也是源自奥斯曼帝国的一种新奇玩法

对于17世纪上半叶世俗世界的欧洲人来说，咖啡和糖、可可、茶一样，只是一种奇异而稀缺的进口品。最初，欧洲上流社会只把咖啡视为昂贵的提神药。在随后的半个世纪里，欧洲人逐渐发现了这种“阿拉伯饮料”的好处。

以欧洲为中心的咖啡世界

英国：傲慢与偏见

18 世纪伦敦的咖啡店

早在17世纪中叶，英国的咖啡馆曾出现过一波繁荣，但对伊斯兰世界的敌意却无法忽视。莎士比亚笔下的摩尔人奥赛罗在1672年的一首英国民谣中以反派角色出现，并与咖啡联系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被贴上了负面标签。

土耳其人的形象在早期的咖啡故事中非常常见

随着咖啡越来越受欢迎，头戴头巾的土耳其人名声大噪，成为咖啡商人和顾客们喜爱的形象。然而，咖啡在与茶的竞争中从未占上风，这可能或多或少与这种种族和宗教刻板印象有关。

左图：18 世纪伦敦咖啡馆的广告

右图：波士顿倾茶事件

19世纪，印度成功种植茶叶，进一步制约了英国的咖啡产业，英国人对茶叶的痴迷成为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意识形态对抗的典型，但波士顿倾茶事件后，却大大促进了咖啡在新大陆的传播。

荷兰：务实的沟通者

1616年，主宰全球海上贸易的荷兰人从也门进口了咖啡树，并于1658年开始在亚洲的锡兰栽培。另一位荷兰人于1699年将咖啡树从印度运到爪哇，随后传播到苏门答腊、帝汶、巴厘岛等东印度岛屿。

1764年荷兰制造的银咖啡壶，现藏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长期以来，全球市场的咖啡价格由荷属东印度群岛的咖啡产量决定。重视利润的荷兰商人也经营着利润丰厚的瓷器和银器贸易，围绕咖啡饮品的奢侈品供应链已然成型。然而，除了商业上的成功，荷兰并没有成为咖啡时代的先驱。

1723年至1726年德国迈森瓷窑生产的咖啡壶，现藏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手绘题材透露出浓郁的东方风情

意大利：先驱者

圣马可广场的咖啡馆

而在欧洲的另一边，早已与近东地区有贸易往来的威尼斯共和国再次站在了时尚的前沿，1683年，威尼斯第一家咖啡馆开业，标志着咖啡正式征服欧洲大陆。

法国：另一项创新

巴黎的普罗科普咖啡馆 (Café de Procope) 至今仍在营业

巴黎最早的咖啡馆是1686年开业的普罗科普咖啡馆（Café de Procope），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18世纪著名演员、作家、剧作家和音乐家的聚集地。

尽管落后威尼斯一步，但法国人却成为咖啡冲泡方法的新领导者。与土耳其咖啡的粗糙口感不同，法国人将磨好的咖啡粉放入亚麻袋中，然后倒入热水，使咖啡味道更加细腻。1800年左右，巴黎大主教让·巴蒂斯特·德·贝卢瓦发明了第一台滴滤咖啡壶。

早期的银器套装，无论泡茶或煮咖啡，热水装置都是必备的

风暴即将在滴滤之间来临

18 世纪贵妇喝咖啡

随着法国国力的增强，为帝国服务的手工艺也随着咖啡热潮而蓬勃发展。王公贵族悠闲的生活方式促使塞夫勒瓷窑和众多金银工坊推出精美的定制咖啡具和茶具，但咖啡对18世纪法国上流社会最大的影响并不在杯中。

左：德国迈森咖啡套装

右：塞夫勒御窑的咖啡杯碟，极其奢华

事实上，与凡尔赛宫的歌舞盛况不同，城中随处可见的咖啡馆深深困扰着路易十五，因为它们往往是激进思想的源头。路易十六时代，阶级矛盾一触即发，作为知识分子聚集地的普罗科普咖啡馆的审查制度也愈发严厉。与此同时，德国国王腓特烈大帝也反对咖啡，甚至试图全面禁止咖啡，转而推崇啤酒。

革命期间的普罗科普咖啡馆

在法国大革命的动荡岁月里，马拉、罗伯斯庇尔、丹东等人聚集在人头攒动的咖啡馆里，一边等待咖啡缓缓滴落，一边讨论着当时紧迫的社会问题。看似充满阶级感的咖啡，催生了席卷全球的平等思想。

自19世纪以来，喝咖啡已成为新兴贵族的日常生活

路易十五统治时期，巴黎咖啡馆数量达600家，18世纪末期超过800家，1843年第二帝国前夕，咖啡馆数量超过3000家。整个19世纪，维也纳体系下的和平与殖民扩张带来的繁荣，最终让咖啡成为欧洲最具标志性的文化符号。

罗马 Greco 咖啡馆

19 世纪的欧洲人早已不再以种族和意识形态攻击咖啡，而是将咖啡视为西方现代性的象征，并出口到殖民地，以至于在当时的印度，喝咖啡被认为是英国殖民的标志（尽管他们可能更喜欢喝茶）。几百年前的奥斯曼商人如果知道这一点，会不会觉得讽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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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咖啡已经成为一种真正的世界级饮料。

欧洲过去构建的文化语境也相应更新。

当你举起酒杯细细品味时，

历史的跌宕起伏尽在其中。

人类赋予了咖啡诸多的社会意识。

也许就像饮料本身一样，

它使人陶醉，又使人警醒。